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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凤昌辞官
来源:《中华谜艺》杂志 作者:李为铎  时间: 2019/3/20 19:10:26

外祖父薛凤昌在吴江县同里镇上,无论是一般民众或当地士绅,在德、才、学方面的威望,可谓首屈一指,一提起薛公侠(薛凤昌号公侠)无不肃然起敬。

民国十六年十月三日,吴江县政府委任外祖父为同里市行政局局长,为同里最高行政长官。对此,一般人都认为这是上级政府对外祖父的赏识和给予崇高荣誉。但外祖父对此任命却不以为然。听外祖母说:当时亲朋好友、邻居、甚至许多只是点头之交,均纷纷上门,祝贺者、送礼者、求职者……,络绎不绝,门庭若市。奉承之词,不绝于耳。当时外祖父很尴尬,接待也不好,不接待也不好,只是敷衍一下而已。

外祖父的志向不在做官,而在兴办教育,以教育救国为己任,对官场并不看重,相反,认为官场腐败,当官的十之八九贪污敛财,能励精图治者如凤毛麟角,故不愿厕身官场去做官。

自委任之日起,外祖父即以口头方式通过有关人员多次向县府取消委任,但均无效果,不得已而采用公文的方式,不断递上辞呈,在不足两年时间内,向县长递上八次辞呈,在民国十七年夏秋之际,连续递辞呈达四次之多。辞职要有理由,他所陈说的理由大体上有二个方面,一方面说明同里人才济济,愿任市政局长者,不乏其人,如民国十八年二月四日提出“里中告奋勇而愿效驰驱者,正不乏人,更何必强人以不愿为而重违奋勇者之意,用特沥陈下悃,迄将市政继任之人,选期选定,俾接替有人,无误新政,公私两利,不胜迫切待命之至。”民国十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又向县长提出辞呈说:“同区人才如鲫,贤于昌者不知凡几,热情可掬,勇于昌者实繁有徒。他人望任之殷,亦既翘足而待,遂我初服,慰彼热中,一举而公私两利。钧府亦何惮而不为,用敢再上私悃,乞鉴愚诚,俯予允准,遴选继任。”

另一方面,亦是主要方面,他以体质衰弱,往常疾病缠身,对繁杂的市政,不堪重负,健康每况愈下,以误公误私为由,不得已而请求辞职。如民国十七年八月二十二日辞呈:“窃昌素体孱弱,不耐繁剧,前曾一再恳辞,辱承温谕慰由,未遂所请。”“至前月中旬竟患湿滞,腹痛胃嗳,初猶勉支,继则莫能兴,延请中西医疗治,举无速效,饮食锐减,精神益惫,迄于今兹已匝月余,误私误公,莫此为甚。”“病榻转侧,惶恐无地,唯有坚请辞职,另简贤能,俾孱弱之躯,从容养息,本区行政,日新有期,公私感戴,实无涯涘。”翌日(即八月廿三日)县长阅后即批示:“清恙深系鄙怀,加意调养,即可渐次痊复,务希望顾念梓桑,勿再坚持,市政虽繁,有各股员相助理,自无庸顾虑也,此令。”不准辞职。只过了四天(即八月廿七日)继续提出书面辞呈:“窃凤昌前以抱病兼旬,政务蝟集,不得已吁请辞职,免误公务,此非好为辞让,临时下名流之惯例。昨读钧府指令,仍不见许,在钧府曲予优容,在个人似蒙打击,盖以孱弱之躬,罹淹缠之疾,而膺艰巨之责,即在途人亦谅其力不能胜,爱我如钧府者独不许弛其负担,抑又何忍。以是继读沥陈,乞请迅简贤能来局交替”,“请词迫切,无任惶恐,待命之至。”廿八日县长又批示:“即稍有清恙,一往医调,不久即可痊愈,何必一再具呈,亟亟求去”,“务希以地方为前提,勉膺艰巨,勿再固执,此令。”

如此反复,至民国十八年四月,经八次辞呈未获效果,外祖父毅然亲自去县政府面见县长,当面提出不愿做官,县长无奈,口头允准,但迟迟不下文,采取拖延策略,外祖父当即呈文声明不再干预市政,文中说:“日前面聆榘诲,忻慰曷极,唯市政一席,力请另委,业蒙首肯,但迟不发表,望眼欲穿。声明自今日起(民国十八年四月十日)于市政不复负责,一俟继任来局,再行出为交替。”实际就是挂冠封印而去。县长退无可退,遂于五月委派名厐文彬者为代局长,至此辞职一事才算如愿。

辞职以后,并未高卧北窗,立即投入教育工作,不久由钱基厚、厚,钱基博等先生聘为上海光华大学教授国文,期间写有《从秀才到教授》的演讲稿,在部门学校(如安徽桐城中学)进行演讲,其主旨为现身说法,提倡自学,养成自学习惯,树主自学可以成才的观念,颇受好评。(整理:马欢晴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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